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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月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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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月光

他忍著身上的痛,偷偷摸摸的回到皇宮,他要找到吳萍蓮給他解毒,他顫顫巍巍的向浣芳殿走著,眼睛開始發花,看不清前面有什麽。

“花哥哥?”

他喘著氣看著前方的人,阿婷撐著傘跑去,心情一般喜悅,一半悲涼。

“花哥哥,你是來接我回去的嗎?我保證以後再也不發火了,我們和好吧。”

阿婷見到昔日情人,舊情覆燃,想抱抱他,卻見他身上淌著不知是血還是雨的傷口,臉色蒼白無血色。

“你怎麽了?”

阿婷伸手扶著他,想往自己的寢殿帶去,他卻掙開阿婷的手,比了個噓的手勢,然後輕聲說了三個字。

“浣芳宮。”

隨後便飛走,沒了影,阿婷楞在原地,那浣芳宮不是嚴槐釵的住處嗎?花相景怎會去那?又怎會突然出現在皇宮?阿婷的心裏有種不好的預感。

花相景從窗戶翻進去,就見吳萍蓮披著件衣服,手上提著燈;他放下芳傾規,立即一件一件的脫著上衣,吳萍蓮不明所以,被嚇了一跳,後退幾步,轉過身去。

“你要換衣裳能不要當著我的面嗎?我也是個女的呀。”

花相景將脫下的衣服扔到地上,坐到椅子上,“我中毒了。”

吳萍蓮回過頭一看,就見他鎖骨右下方的位置黑了一片,她拿出從苗疆帶來的藥,配好後為花相景抹上,他身上的毒已發作許久,險些入了骨髓,幸好他面前的人是吳萍蓮,什麽毒沒見過?

“娘娘,鄭妃在門口說要見你。”

“讓她進來。”

上好藥後,花相景換上女裝,將被雨淋濕的頭發散下,由吳萍蓮扶著去了正殿;阿婷坐在椅子上見花相景出來後,便站起身,花相景讓除吳萍蓮外的人都退下,拿出煙桿吸了幾口。

阿婷看著他旁邊的吳萍蓮,不是很樂意她呆在這,但這是花相景的人,阿婷不敢說什麽。

“嚴德妃的頭發為何是濕的?莫不是出去淋了雨?”

花相景抽著煙,換回男聲道:“阿婷,你不要明知故問。”

阿婷來時做好了心理準備,但聽到花相景原本的聲音時,心頭還是一顫,她上前握住花相景擦頭發的手。

“花哥哥,真是你!”

她的聲音很顫,語氣與平時那淑妃的架勢截然不同,她抓著花相景的手,使手掌貼著她的臉,她想花相景像少時一樣撫摸她,她在花相景手心裏蹭了蹭,花相景卻觸電般的縮了回去。

她楞住了,花相景以前不是這樣的,以前是那麽的愛她,是因為還怪她一時激動提出分手嗎?她保證只要花相景願和好,再不會做出那種傻事來了,再也不會了。

“花哥哥,我喜歡你,真的很喜歡,我們和好行不行?”

花相景將煙桿放下,搖了搖頭,“阿婷,自己做出的選擇要學會自己去承擔後果,我尊重你的選擇,但不會縱容;人生是沒有後悔藥的,邁出便不得回頭,如若人人都能回頭重來,那人生的選擇便不是一種歷練。如今我不會答應你,往後也絕不可能。”

阿婷擡頭看著花相景那張冷漠的臉,以前不是這樣的呀,淚水不受控制的掉了下來,阿婷沒去擦,“撲咚”一聲跪下,雙臂耷拉著,眼睛半垂,半擡著臉,不住的抽咽。

“為什麽?為什麽?我喜歡你呀。”

花相景還是冷冷的站著,像一個毫無感情的頑石,“喜歡又不能當飯吃。”

阿婷擡起頭,滿臉淚水的看著他,哭聲漸漸充滿了整個正殿,一聲又一聲的刺到花相景心頭;他也沒辦法,不做這麽絕,阿婷是不會放手的,那樣會害了她一輩子。

“蓮兒,送鄭妃娘娘回去。”

吳萍蓮沒見過花相景這麽無情的樣子,還在楞神中,直到喊她後,便去扶阿婷。

阿婷註意到吳萍蓮的臉,還不忘向花相景問道:“她又是誰?”

吳萍蓮無語,有生之年人地還什麽都沒說,還有能把她與花相景誤會成那種關系的。

花相景嗓音很低,語調很冷,冷的讓人不住的打了個寒噤,“我幹妹妹。”

妹妹?一個女人最討厭從愛人口中聽到他哦與自己關系親昵的另一個女人為妹妹,用心一想都知道怎麽回事。

阿婷將吳萍蓮推開,站起身罵道:“你個狐媚子!離我的花哥哥遠些,他是我的!”

吳萍蓮:……

“還是你自己來吧,她我惹不起。”

吳萍蓮怕阿婷一會兒就拿著什麽東西追著自己跑,便溜了;花相景拉開椅子坐下,雙腿交疊,拿起桌上已經涼透了的茶盞,喝了幾口,等著阿婷的下一步;阿婷擦著臉上的淚水,只不過不是往下擦,而是往上。

“你可還喜歡我?”

她這一句話很輕,還微微的有些顫,死是在困境中最後的掙紮,她也不知道為什麽,自己明知道了結果,還是要問,也許是想給自己一個虛假的安慰。

“不喜歡。”

花相景放下茶盞,一指身旁的椅子道:“你先坐下,省的像是我欺負你。”

阿婷擦著淚坐下,沈默片刻後將情緒放緩,“我們能重新認識嗎?”

半晌後又是良久的沈默,花相景也不是個心狠的人,知道自己今天說的話有些重,再說下去可能會出事,他便不再說了;阿婷見他沒出聲,以為是他煩了,咬著嘴唇很是委屈,過了會兒又強顏歡笑的看著花相景。

“花哥哥,怎這樣來皇宮了?”

花相景語氣依然保持冷漠,“為了南杜。”

“那我能幫上什麽忙嗎?”

“暫時不需要。”

阿婷的雙手緊緊攥著衣擺,在這尷尬的談話中又問了一句,“你為什麽要去南杜?”

“因為我愛的人是南杜的。”

花相景知道這樣說會很傷阿婷的心,但為了讓阿婷完全死心,只能這麽說,阿婷的鼻子一酸,淚又湧到了眼眶,她又擦了擦臉,吸一口氣,臉上那痛苦的笑仍在。

“哪家姑娘呀?定是一個溫柔而又顧家的人吧。”

花相景不敢去看阿婷,眼睛向大門看去,“是南杜小王爺,北辛諸乘夫人幺子,杜燕霄。”

阿婷睜開眼睛盯著花相景,她以為是自己聽錯了,便又問了一遍,花相景仍是同樣的回答;阿婷的手又擦著臉,似是在平定心緒。是她傷花相景太深了,導致花相景從而不喜歡女的了?如果真是這樣,那這個責任也是終歸她。

“你怎麽會喜歡一個男的?”

“不為什麽。”

花相景不想過多的與阿婷說自己與杜燕霄的事,因為很容易拿這兩人來比較,阿婷也會過多的評價,他不想聽到別人去評價他的杜燕霄。

阿婷突然猛的站起身,同時用力的拍打著桌子,“花相景!我是因為喜歡你才聽你說的那麽多的我自己明白,用不著你那番羞辱!說的好像我很稀罕你一樣,沒你我還不是當淑妃照樣當的好好的!”

阿婷順手將桌上的東西盡數掃下,拿上油紙傘出去了,眼眶再一次濕潤了,雷聲再一次響起,閃電照亮了整個空蕩蕩的大殿。

阿婷走出大門時,瞥見旁邊小道的屋檐下有兩個人,她眼睛裏全是淚,看東西都是模糊的,再加上心緒低落,就沒去管那麽多。

旁邊的兩人一個是吳萍蓮,另一個人內眼角下勾,眼尾上挑,眼尾下方有一顆小小的淚痣,耳垂上戴著一只綠松石耳墜,穿著一身青苗服,身上的銀飾在電光火石之下熠熠生輝,美的妖艷。

“阿哥,我知道錯了,接我回去好不好?我想回家了。”

吳太啟伸出纖細白皙的手摸著吳萍蓮的腦袋,他手上苗銀蛇形指環在閃電的光亮下閃閃發光,吳萍蓮立馬便註意到了,抓住他的手看了一遍又一遍;這個指環是苗王的標志性物件,凡是苗王都會帶上的,吳萍蓮知道她的阿哥當上了苗王。

“阿哥,你終於成了。”

吳萍蓮很歡喜的看著吳太啟,她的阿哥為苗寨奮鬥那麽些年,辰喀乾打讓位也是正確的選擇;吳太啟收回手,靜靜的看著已有五年未見的妹妹,吳萍蓮見到她阿哥就高興,一下子撲到吳太啟懷裏。

“阿哥,我好想你。”

這次吳太啟來也是借著這個天氣,皇宮裏守衛森嚴,不易隨便進出,而且花相景又是習武之人,一點風吹草動都聽得一清二楚,所以必須借助些聲音。

之前他沒有親自去找花相景,不是他不想去,而是他正在與辰喀乾打的幾個兒子爭奪苗王的繼續權;花相景可是他最愛的小團子呀,他怎會不想見到?

可剛一落地便聽到了浣芳宮中發生的所有事,什麽花相景被前任甩後,前任還找上門求覆合;花相景又與別的男人好上了的,吳太啟都聽到了,他不允許他的小團子與別的男人好上,那只能是他的,那本就屬於他,他要讓花相景再次回到他身邊。

“蓮兒。”

花相景用女聲在裏頭喊著,吳萍蓮沒理會,望著吳太啟,“阿哥,我想回家,快接我回去。”

吳太啟看著大門,想透過去看到裏面的人,吳萍蓮順著吳太啟的視線望去,她什麽都懂了,她的阿哥不會接她回去,她的阿哥放不下那裏邊的人。

“阿妮,只要你聽話,我便會接你回去。你現在日日觀察著三小宮主,每隔兩三日便於我來一封信,可否做到?”

吳萍蓮一心只想著回去,便一口答應了;吳太啟正準備走,手卻被抓住。

“阿哥,你不要走,留下陪我好嗎?”

吳太啟掙開吳萍蓮的手,語氣仍是很溫柔,“阿妮乖,再過不了多久阿哥便會來接你,你要在宮裏堅持下去。”

說完便撐起傘向雨裏走去,“轟隆隆,轟隆隆”,天上一陣一陣的光亮照在吳太啟離去的背影上,風吹動他的衣擺,顯得格外涼薄;他一向都是這樣,無論對誰都一樣,即便是花相景也依舊是一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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